逼头,雪纳瑞。西历 2013 年 1 月 29 日。

立春。倒春寒。天空一片铁黑,空气寒冷潮湿,距离昨天中午持续不到十分钟的一场大雨已经过去 13 个小时,永远烤不干的地面湿乎乎连成一片。寂静空旷的街道中央,确有细小的冰点飘来飘去,坐在轻骑上满脸都是小星星。这种尚未来得及形成雪花就掉落的冰点里,裹着各种工业尘埃,在接触到地面时形成一层薄薄的泥水。也是铁黑的。

山坡上的几株翠竹此时也都默不做声地等待着鹅毛大雪,也许它们某一年会因为走错路而碰巧落下。也许是今年呢?

竹丛生根的土里,谁会在意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?真的不用在意了。学不会的终究没学会,只知道过分的激动,兴奋起来就随地撒尿···真的不用再介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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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雪交加的南方是不存在暖气这一说的。就算冰天雪地也无法让人把回家和取暖直观地联系在一起。只是徒增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,即使是回家,也带着一幅逃难者的面容。

反而,在那无表情的脸上是永远也读不出逃离的冲动的。他眼里只有一个人,他的存在也只为一个人,任何场所都没有特殊意义,就算对那个人来说是一个被称为家的地方,对他来说也无所谓,总之有他的地方就是家。

泥泞的马路,嘈杂的十字路口,没有人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奔跑者。世间的俗气规则保全了一个个呆滞的生命,然而没有谁能比他奔跑得更潇洒。

就这样一直跑着,有时他也回头看看,如果那个人没有跟上,果断掉头往回跑!扑上去!汪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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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明就里的分离和黑暗,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惩罚。

咬坏的只是被子的左边,就因为这个被罚关厕所。下次一定记得不能咬左边,那个人喜欢左边吧。咬中间应该没问题的!

上次把尿撒到电视机里去了,就因为这个被罚少出门玩一次。下次一定记得那个人喜欢电视机。客厅的纱门和墙角应该没问题的!

突然很想出门去找十三栋的那只小妞,但等了好久都没见她出来。那个人也许猜不出为什么就是蹲着却不拉粑粑。因为,会毁形象的!这是爱的便秘!要说,其实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是故意耗着的。

在万米高空中,他的思绪从头到尾地搜索了一遍记忆的书架,那些久远的过错是最让他后悔的事。总是轻率地开心,轻率地失意,轻率地表达,等到学会分辨,懂得了四方八面之情理,却发现,已经身处这万米高空了。披星戴月的旅程本身辛苦,但与那个人却仍然分隔好几个大气层,真的可以靠意志撑下去吗?

「不管怎样,那个人一定只是惩罚我。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错,更不知道应该如何改正,但我一定能见到那个人,多晚都可以,到时我只要用力舔他就好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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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要承受这个世界的矫情,又要坚持自己认准的那种单纯,最后,自己终究还是只能被自己接受。当得知时日无多,自己也仍然在努力坚持着。

双眼已经睁不开,好困,梦境在慢慢变得实在和凝固。我踩着六月下午的青草地,愉快地一路小跑。他在不停呼唤我的名字。他在哪?他又是谁?他是我认识的那个人。他是谁?我不认识。我不认识。我不认识。

锵!破碎的声音!

双眼睁开了,亲爱的,原来是你!